痛，很麻煩！？ 人類為何感受疼痛

撰文／許乃文；整理／高芷瑩

從西方醫學以及演化觀點，曾有位疼痛大師提出了以下的說法：「疼痛」，絕對不是一個對於身體組織健康與否的精確指標，而疼痛的存在，在於保護、給予提醒，使大腦因為疼痛的感覺，下達指令去促成個體行為的改變，來避免不舒服的感覺持續。

簡單來說，最為原始的外顯疼痛行為可以保護你遠離危險，譬如說踩到玻璃時腳會離開；但這次我們的主角，「慢性疼痛」，為何持續？因為最會搞鬼的，通常不是這些立即性的危險，往往是非常隱微、細膩的，源自個體生命經驗的心理隱喻，在潛意識中持續運作，將經驗的隱喻轉換成對大腦的某些威脅訊號，然後變成了疼痛，試圖去提醒個體，改變你的模式（或許是生活、生命、也或許是不自覺的行為習慣）吧！

當我們沒睡好時容易頭痛，一直以來睡不好、頭就一直痛，你會採取的行動是吃止痛藥、安眠藥？還是去檢視自己一直睡不好的原因呢？當你吃了止痛藥，頭痛的症狀消失了，但是說實在的，你還是會頭痛的，因為造成你頭痛的原因不是吃吃普拿疼就會解決的呀！但麻煩的是，許多臨床慢性疼痛患者，除了複雜其他醫學狀況（如神經、骨科問題等等），過於間接、隱微的內在經驗隱喻，不是那麼容易被察覺，同時，也因為困擾於疼痛帶來的生活不便，花了大量內外在資源去「對付」疼痛，而再也沒有心力、時間去好好觀看、檢視、感覺自己到底怎麼了、並且問問自己「我為什麼痛？」。

心痛

在精神科執業生涯裡，我遇過不少伴隨有身心症狀的疼痛患者，他們多半「極度認真」的在對付疼痛、或者是避免疼痛的發生，譬如說：在台灣夏天的大熱天，因為非常注意保暖，需要在冷氣房穿上保暖的冬衣、避免著涼了引發肌肉緊縮造成了肌肉僵硬、全身疼痛，隨身攜帶可能有各式消炎藥以緩解突如其來的不適，同時非常忙碌，因為只要一有閒暇，不是出現在診間看醫生、做復健、就是參與預約不完的按摩療程與各式疼痛處理分享講座。這樣的認真，的確可以幫助自己在疼痛照護上盡一份很大的力，但是我也感受到了患者身上緊繃的壓力、害怕，緊迫的時間壓力、擔心自己的發作、並且害怕因為疼痛發作起來所造成的失能，而上述的種種伴隨疼痛出現的情緒，往往是疼痛「維持」的原兇，是因為「對付」疼痛、而不是「導致」疼痛的原因，而且諷刺的是，你越是認真處理疼痛，這樣的焦慮、擔心越是明顯，造成了原先所不必要的身心反應。

再者，許多一開始受到重大身體疾病、或身心創傷者，於一段時間的醫學治療後，其實原先受傷患處已痊癒，但是仍不時感受到疼痛的感覺，照理來說，身體好了，應該就不痛了不是嗎？所以這樣的疼痛，到底在提醒、或是在訴說著什麼呢？你，又靜下心來好好聆聽了疼痛想告訴你的事情嗎？

曾有位長期憂鬱、失眠、導致緊張性頭痛的個案，在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後整理出這樣的心得：「我長期的憂鬱是因為感覺對不起前女友，覺得自己若是開心了起來、便充滿罪惡感，心理師教了我很有效的放鬆技巧，但我不願意練習，深怕我睡好了是相當不應該的，憂鬱的情緒與失眠，是我對自己的懲罰」，在看見這個心理機轉之前，不斷地吃普拿疼，頭痛當然不會就此打住。

心理機轉的巧妙與間接，難以捉摸，尤其是當透過身體持續性地反映出來時，我們的內在對話很有可能就變成「大概是天氣變了」、「大概是最近太累了」等等，然後在此打住，於是失去了探究的機會，也失去了對疼痛背後潛在的深層理解，於是，繼續痛。

慢性疼痛治療的全方位取向

如果你已遍尋名醫、各式治療方式，但仍然有令人困擾的疼痛出現，請你看看下面的建議，是否少做了什麼：

❖1.與疼痛科醫師建立良好的長期醫病關係：

找到一位具有資源的疼痛科醫師、並且可以建立長期信任關係是慢性疼痛治療最重要的一環，醫師可以透過專業判斷，透過藥物、或其他的治療針對你的疼痛做緩解治療，同時，慢性疼痛照護通常需要龐大的資源網絡，去協助做會診、診斷、轉介治療，所以長期的治療關係，有助於醫師對你症狀的觀察與控制，你也可以安心的將自己交給醫師。

❖2.請不要去「對付」疼痛：

不抗拒、不評斷你身上的痛，是處理慢性疼痛時所需具備的態度，唯有在一個相對中性的觀看下，你才有機會靠近疼痛、如實地聆聽疼痛所想提醒的。

❖3.提高身體的覺察力並且作紀錄：

當你可以靠近疼痛了，學會去描述疼痛的感覺（強度、發作頻率、類型），不只可以協助自己、醫師、治療師做出更加精確的診斷與治療判斷，同時或許你也會驚訝地發現，你其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痛，或是有時候可能根本忘記了痛。

❖4.開啟疼痛的內在對話：

透過心理治療，有機會觀看到過去自己不自覺的行為、認知信念，如何地維持著你的疼痛，同時在極度靜心的時刻，內在對話會在引導下湧現，疼痛如何來、它帶著什麼樣的心理機轉變成什麼樣貌、以及甚麼東西阻擋了它的離開。

❖5.勇敢地讓疼痛離開：

接納疼痛的出現，當一切了然於心，請勇敢地讓它走。

許乃文 心理師

學經歷：松德精神科診所—臨床心理師｜凱薾診所—身心靈整合治療師｜凱薾診所— CAIRE WELLNESS 課程總監｜國立政治大學心理學研究所 諮商暨臨床心理學組—碩士｜東吳大學 心理學系／德國文化學系—雙學士｜臨床心理師（心理字第001179號）｜美國NGH認證催眠治療師｜美國瑜伽聯盟RYT-200認證師資｜英國瑜伽學院（THE YOGA ACADEMY）認證陰陽瑜伽師資｜美國彩虹兒童瑜伽（RAINBOW KIDS）認證瑜伽師資｜臼井靈氣二級傳導師

專長：瑜伽導向身心療癒｜瑜伽睡眠｜冥想引導｜臨床催眠｜睡眠障礙與焦慮處理｜自律神經失調｜身心整合治療｜精神症狀與情緒調節｜深度心理治療（創傷、自我探索與人際議題）｜職涯發展諮詢｜親職教育諮詢｜兒童情緒困擾｜ADHD行為治療｜自閉症光譜特殊身心療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