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平方米, 卻能包容數不清興高采烈的童心, 簡單的趣味,
童話屋 ( La Maison des Contes et des Histoires ) 是一個說故事的地方,
也是傳達現代藝術給幼嫩生命的媒介,
藝廊的宗旨很明確: 藉由原創的繪畫、 繪本及雕塑,
去啟蒙、去敏銳孩童的藝術視野。
不過, 就和其它許多藝文空間一樣,
它也並没放棄那些大孩子,
我們常聽專家說要用遊戲的方式來引導幼兒的學習,
我說, 這個方法也同樣適用在成人身上,
無疑地, 它提供了一些愉悅的感官經驗。
一月下旬, 我帶小朋友去了一遭。
展覽的命名是 " 玩具箱的秘密 "
( Les secrets du coffre à jouets ) 。
看不到那些令人厭煩的塑膠東西,
置物櫃裡擺滿了許多有趣的老式玩具 -
木製彩繪小飛機 、
一拉就搖頭擺手的滾輪老鼠,
那裡也陳列了幾本已絶版的童書故事,
它們是與主題相關的石版刻本,
別說孩子興奮地東摸摸、西碰碰,
我自個兒也一逕跌入懷舊的情緒中,
那種不精緻卻獨特的套色呈現,
其實並不是我年少時代的產物,
我猜是看多了過度複製的圾垃所產生的,
本能的一種反挫,
就像一尾金魚探出水面,
深深長長地換了口清新。
這個展覽的重心在三個繪本故事上,
分別是1913年安德烈·埃雷 (André Hellé)的《玩具箱》( Laboîte à joujoux ),
2005年黑吉斯·樂仲 ( Régis Le Jonc ) 與前者同名的繪本,
以及2008年寺田順三( Junzo Terada )的《タビの雑貨屋》(Le Magasin de Célestin)。
我在這裡不打算細述每個故事的內容,
卻要把玩具箱 - La Boîte à Joujoux 這個標題從架上眾多魔幻的書目裡抽出來。
1913年二月, 法國印象樂派作曲家德布西 ( Claude Debussy ),
接受畫家、 佈景及玩具設計師兼繪本作家 - 安德烈·埃雷( André Hellé ) 的建議,
以其1908年的繪本作品《可憐的玩具》(Pauvres Joujoux)為藍本,
為德布西鐘愛的女兒創作兒童芭蕾音樂,
德布西的這份鋼琴樂譜,
伴隨著埃雷對整個舞劇的場景及角色的敍述, 成就了一本經典,
它既是琴譜也是圖畫書; 既是劇本也是舞台設計稿,
這本1913年十月的兒童出版品就叫做 《玩具箱》( La boîte à joujoux )。
或許今天埃雷的名氣没有德布西那麼響亮,
然而藝術家彼此砥礪所產生的光彩卻是永恆的。
德布西的音樂百年來不斷有人演繹,
埃雷的故事架構也一再被重新詮釋。
玩具箱裡的秘密因著不同的開鎖人而有不同的答案 -
後生晚輩們感動之餘,
有思考、有體會, 重新安排玩具箱的內涵,
因而催生了創意。
《洋娃娃們跳著舞: 小兵看到了她們其中的一個並且愛上了她:
但是那個娃娃早已把她的心給了一個既懶惰輕浮又逞勇好鬥的小丑。
結果士兵們和小丑們開啟了一場戰役,
可憐的木頭小兵不幸地在戰鬥中受了傷。
被醜惡的小丑所拋棄, 娃娃接納了小兵, 她照顧他並且愛他:
他們結婚, 生了很多孩子,過著幸福的日子,而懶惰的小丑後來變成了警察。
人生在玩具箱裡延續著。》
埃雷在書中有這麼一段話 :
「事實上, 玩具箱有如城鎮,
玩具就像人們一樣住在裡頭;
也或者城鎮不過是一只箱子, 人們在裡面玩具般度日。」
這使我想起孩子兩手抓著小汽車、小人偶, 自顧自地讓左手和右手對話 ...。
或許埃雷是用孩子的眼光, 無邊無際, 所以能看見玩具箱裡的秘密。
(駐法特派 撰文、影像編輯/周若嵐)